效实施稳健货币政策  支持经济社会发展

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副行长胡晓炼刘士余易纲就货币政策及金融问题答中外记者问

    3月11日上午，十一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新闻中心在梅地亚中心多功能厅举行主题为“货币政策及金融问题”记者会。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胡晓炼、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刘士余、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兼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易纲接受了媒体采访。

    通货膨胀压力加大的情况下货币政策运用要进行利弊权衡

    在回答通货膨胀压力加大的情况下，货币政策工具如何选择的问题时，周小川表示,在我国经济应对国际金融危机成功复苏后，通货膨胀也有所提高，在这种情况下，利率政策肯定是一个需要运用的重要工具。任何金融政策工具都可能有负面的影响，因此，货币政策的运用也要进行利弊权衡，如果经过比较权衡后，利大于弊，还是需要使用的。汇率调整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对于国内的价格有一定的影响，但在应对通货膨胀的各项政策工具中，并不是特别侧重于汇率这项工具。

    周小川说，通货膨胀预期目前大体处于持平状况。观察2010年12月、今年1月、2月的CPI数据，虽然还是在高位运行，但是通货膨胀预期目前相对比较平稳。按央行的说法，历来不排除使用各项工具的可能性，但要根据具体的经济形势、市场上流动性的具体情况加以掌握。货币政策工具主要针对于经济增长、就业、通货膨胀、国际收支平衡。同时，这些政策也会影响到资产价格，但是对资产价格的影响比较复杂。有一些工具可以直接使用，对资产价格产生影响，但是多数工具都是间接的影响。

    在回答关于存款准备金率的问题时，周小川表示，今年货币政策已经转为稳健的货币政策，所以会继续使用管理流动性的各项工具。当然，管理流动性的工具也不光是收缩一个方面，它主要是对适量程度的一个调节，这个适量程度就是体现经济工作的总方针，体现稳健的货币政策。周小川还表示，存款准备金率主要是调节整个经济和金融市场中流动性的总量。流动性总量的创造往往是由基础货币的扩张所带来的，基础货币的扩张，在不同的阶段会有不同的特点，所以不能一概而论地来说存款准备金率这一政策工具是不是在什么场合下就肯定会使用，或者长期使用，或者不长期使用，以及以什么样的力度使用。

    今年既然是货币政策从适度宽松转为稳健，肯定会感到今年的资金流动性比去年紧，这正好反映了落实执行政府所决定的经济方针，这也是货币政策想要达到的目的。

    在回答负利率会持续多长时间的问题时，周小川表示，从典型的存款利率的角度来讲，央行在中期范围内应该保持存款会获得正利率，也就是说存款利率能够高于CPI。但是CPI有时候变动也很快，比如说去年下半年上涨得比较快，有可能利率跟不上，会出现短期的实际负利率。另外，利率调整也不能只顾及CPI，还要考虑其他的政策目标。当然，利率变化有可能不如CPI指数变化那么快，因此有可能会出现一段时间的实际负利率。

    但是，我回顾中国近一二十年的历史，从中期来看，实际利率大体为正。在回答关于差别准备金率的问题时，周小川表示，差别准备金制度从2004年开始出台的，体现了宏观调控的要求，也体现了结构性的要求，就是鼓励经济结构和鼓励大中小金融机构之间结构的优化。迄今为止，已经被纳入了宏观审慎管理的框架范围内。宏观审慎管理强调了金融机构的稳健性，也强调了它的信贷活动和业务扩张应该和经济周期逆向走，而不要老是顺向走。使用差别准备金正是为了进行逆周期调节，这些差别存款准备金都是有期限的。

    人民币跨境业务有了很大发展

    在回答关于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的问题时，央行副行长胡晓炼表示，跨境人民币贸易去年有了很大的发展，人民币在跨境贸易结算以及在部分海外项目的融资、人民币境外直接投资以及部分以试点方式开展的外商用人民币在境内的直接投资，都有了很大的发展。这种发展和市场的需求是相匹配的。人民币跨境业务的发展需要一些条件来配合，资本项目可兑换是人民币跨境业务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但是从充分和必要条件来说，在现阶段，它还是一个充分的条件，很难说它在现阶段就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因为目前中国资本项目正在可兑换的进程之中，还没有实现完全可兑换。在这种环境下，人民币的跨境业务仍然得到了相当的发展。

    胡晓炼表示，但是，从未来的发展趋势和方向看，一方面资本项目可兑换是既定的目标，要继续推进；另一方面，市场对人民币跨境业务的需求会越来越大。所以两者又有互相促进的关系。资本项目越来越可兑换，也会越来越有利于人民币跨境业务的发展。人民币跨境业务的进一步发展，对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也有一定的需求和促进作用。

    在回答香港人民币业务的发展问题时，胡晓炼表示，在“十二五”期间，香港的人民币离岸业务会有一个更快的发展。人民币跨境业务的发展，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目前重点是鼓励它为实体经济的发展服务，主要是对贸易和投资方面，政策非常宽松。个人业务会在未来随着跨境人民币业务的进一步发展，政策也会逐步宽松。但是，在现阶段，还要对境内个人人民币回流的真实投资动机和对国内的一些影响进行评估，评估之后再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是不是提高限额。

    抓大促小，重塑金融机构微观基础的稳健性

    在回答近十年来“我国金融业发生了怎样的变化”问题时，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刘士余表示，中国加入WTO十年了，这十年来可以说是我国金融业大开放、大改革的十年，也是金融业国际竞争力提高最快的十年。这十年当中，我们按照党中央、国务院的部署，把金融机构改革作为整个改革的一个基础，即重塑金融机构微观基础的稳健性来抓大促小的。

    他解释道：所谓抓大，就是把原来国有独资商业银行或者国有银行改造成股份制的上市银行。促小就是抓农村信用社的改革，因为它面向“三农”，面向县域经济，服务的受众体是最多的。

    此外，他还介绍说，通过这几年的改革，国有银行都成为上市银行了。总体来看，目前情况下，国有控股银行的资产回报率、资本回报率以及股市的市值在国际上的排序还是比较靠前的。他也同时提醒，最近有一些国际组织按照系统重要性的评价，把我们一些大银行在国际上的排序有点往后调了，这个事情是个好事，会给我们一个警醒，保持冷静的头脑。我们银行的真正国际竞争力，和国际同类银行相比，还是有比较大的差距的。

    如何缩小这一差距，他提出，下一步，在公司治理完善方面，包括股权结构优化方面，以及它的资产配置和组合方面都还要进一步深化改革。此外，他还提醒，现在跟过去国有独资商业银行不一样，现在这些银行都是上市公司，他们有股东大会，有董事会，监事会，还有高管层，对他们的改革，我们首先要遵循这些上市公司本身依据法律所拥有的权利；同时考虑到我国经济的外向性以及经济的全球化，还要支持这些大银行参与国际竞争与合作。

    针对中小金融机构的改革，刘士余也提出，小机构的改革方面，我们仍然是要以资本充实和财务稳健为主推进他们的改革，让他们更好地服务于“三农”，服务于小企业的发展。在市场环境方面、监管规则方面，还会做一些调整，以更好地鼓励各类金融机构更好地创新，增强他们服务的活力。

    进一步完善外汇储备多元化配置

    在回答外汇储备多元化配置的问题时，央行副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易纲表示，我们的方针多年以来一直是推进外汇储备投资的多元化。一是在币种上多元化，主要的可兑换货币、储备货币、新兴市场的货币都有配置；同时在资产上推进多元化，只要资产符合安全性、流动性、收益性的要求，都会予以考虑，然后进入一个严格的在防范风险前提下的投资程序。

    关于美国国债、黄金和其他大商品储备的建议，这些在储备多元化一揽子考虑资产配置的时候都会考虑，但是限于市场的容量，投资的考虑应当是比较慎重的。也就是说，投资在货币多元化和资产多元化的前提下，是在通过大量研究后决策的。在对各种资产的安全性、市场深度包括市场容量有多大、还有收益性综合考虑以后，在充分防范风险的前提下进行多元化的配置。这种多元化的配置，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外汇储备资产运用的安全和回报的稳定。所以，这方面会继续进一步做工作，继续完善。

    在回答海峡两岸有没有可能实施启动货币清算机制时，易纲表示，正在积极地探索两岸的清算机制，目前在现金方面已经作出了安排，而且参加的企业和金融机构也表示比较畅通。这方面清算的安排，目前使用的范围刚开始，今后还要进一步扩大。随着两岸贸易的发展，特别是贸易规模的增加，两岸投资方面越来越融为一体，相互的投资也会越来越多。随着贸易和投资的发展，金融的发展和支持不可避免，必须要跟上。金融机构应跟随企业，跟随贸易商，为他们提供金融服务，这方面肯定会有大的发展。